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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7章 浑裑是景
  但他不敢小觑鬼先生的能耐,金环谷若能连拔起,狐异门的财库捉襟见肘,七玄大会胎死腹中,自然是最好。

 如若不能,须尽力劝服五帝窟、天罗香等七玄势力,切莫随之起舞。要是劝不下,则应抢在鬼先生之前,结成反狐异门之盟,令他在会中施展不开,所图尽皆落空。

 要将五帝窟纳入这三阶段的连环布局中,今夜可说至关重要。符赤锦的面子再大,也只能教薛、何二岛神君折返越浦,胡彦之须向五帝窟众人证明鬼先生野心昭昭,图谋不轨,才能进一步促使他们考虑同盟,以完成对狐异门的防堵包围。漱玉节在谷外布下潜行都的监视网,甚至亲莅前线,正为一睹“证据”够不够份量,是否足以为此改变立场,坚拒鬼先生抛出的香饵──离山的三位帝门首脑当中,只她于血河当夜见识过妖刀离垢之威,那般骇人的破坏力若被用来对付五帝窟,该要如何抵挡?

 用于五岛之内,就算黄、白、青、赤四家联手,亦如蚍蜉撼大树,帝座谁属,从此再无悬念…“你每回出那样的眼神,”回过神来,才见符赤锦眯着一双水汪汪的娇媚杏眼,似笑非笑的神情格外勾人。

 “便是心里正打着坏主意。我老觉得奇怪,怎地精明狡猾如你,却留着偌大软肋,教人一眼就瞧明白了?”

 漱玉节心中微凛,好在覆面黑巾遮去大半张脸孔,料她不致生了双穿墙天眼,好整以暇,怡然笑道:“人要真这么容易看穿,倒也省事多了。我便转着坏心思,也不会教你知晓的。”“那就是真有其事了。”

 宝宝锦儿轻叹着,摇头苦笑。“我真不明白,谁做宗主还不是一样?难道坐上大位,日子便不用过了么?岳宸风那狗贼尚在时,忒苦的日子大伙也一块儿捱过啦,这当口自家人争斗,不嫌太早了么?”漱玉节淡淡一笑。

 “我不争斗,可旁人未必便放过了我。”“这回可是你先找的事。”符赤锦提醒她。

 “你那宝贝女儿活一闯祸,楚啸舟给她害得还不够惨么?你不把她带在身边看紧便罢,连夜派她赶回水神岛,是打算乘虚抄家呢,还是布置杀局?”

 “你们都是这样看的么?”漱玉节的声音闷闷的,居然有一抹难言的苦涩。符赤锦耸了耸浑圆腴润的香肩。“要不你告诉我,该怎么看才能明白,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。”“我没让她回去。”

 沉默片刻,漱玉节才低声道:“是她带人连夜离开,我派了潜行都里脚程最快的去追,才知她是要回家。

 绮鸳的手下劝她不回,无计可施,只得赶回来向我禀报。为防老神君与君盼见疑,我不敢轻举妄动,没想终是走到了这一步。”符赤锦睁大美眸,若非系着覆面黑巾,月华下便见得玉人启檀口、结香舌,只差没“喀登”一声倒头晕死过去。

 这个答案委实荒谬得令人直想发笑,然而符赤锦却半点也笑不出──漱琼飞啊漱琼飞,你自个儿脑子被驴踢了不打紧,这个莫名其妙的莽撞举动,是要害死五岛无数菁英、于萧墙之内酿出大祸来的呀!“还是怪你。”

 符赤锦愣了片刻终于回神,轻哼一声,没好气道:“你到底是怎么教的?她小时候啼哭吵闹,你都一把拎起了当九节鞭使么?好好一颗脑袋瓜能撞成这样!”

 见漱玉节没答腔,心想孩子挨骂,做母亲的心里也不好受,却拉不下脸说软话。定了定神,抱道:“我同何君盼说去,黑岛这厢你也消停些,终不能这般继续闹下去。待胡大爷的布置生出效果,你们立时回转环跳山,捞什子七玄大会就别再掺和了。

 记得天天烧香请你的佛祖菩萨保佑,你女儿别在他人家中惹出什么事端。要真闯了祸,你也得好好收拾,诚心赔罪,五岛方能久安。”

 据潜行都的线报,何君盼与杜平川的本队已至越浦,只比曹无断晚了一天,落脚处几经周折,一变再变,显是为了防止潜行都的刺探,何君盼本人亦未出现在金环谷外会合处。

 这是备战防敌的态势,黄岛立场不言自明。漱玉节听她说得郑重,断不能一笑置之,只摇了摇头,眸光沉凝。

 “就算我肯,君盼呢?她未必也是这么想。退万步言,便是她肯,杜平川呢?黄岛之下忒多谷主、主、河山异士,他们愿意受我黑岛节制,由得漱家盘据大位么?宝宝锦儿,没这么简单的。”

 “是你放不下,还是何君盼放不下?要我这半只脚跨出门槛的“外人”看,何君盼比你淡薄多啦。

 能以道理说服了她,还怕她底下那些个鲁汉子?”符赤锦可不买那一声“宝宝锦儿”的帐,抱冷笑:“要不我大胆猜上一猜,你不仅不打算回环跳山,还铁了心要参加鬼先生的七玄大会,是也不是?

 莫忘啦,当晚在风火连环坞的,可不止你漱宗主一个。你怎么会觉得那柄火的杀人鬼刀,是可用可恃之器?”

 漱玉节淡淡一笑,举起一只莹玉般的淡细柔荑轻拍际,符赤锦这才注意到她那水蛇般的肢之上,所悬竟非“玄母”而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。

 “自血河那夜,我便将食尘、玄母双双封藏,贮于数层密匣中,不仅自己不碰,也不许他人触及。食尘、玄母,与那五柄妖刀同属“道宗圣器”谁知道会不会也和妖刀一样,透过号刀令操纵,将持兵之人化为刀尸?万不幸生出变,该如何抵挡因应?我思前想后,至今无计。”

 兴许是想起当夜焰光滔天、血河染赤的炼狱景况,一贯温和娴雅的语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变化,宛若波颤。

 符赤锦倒没想过这一节,闻言微怔,不有些迟疑,蹙眉道:“食尘、玄母乃帝门圣器,历由宗主与掌刀使分持,不知过了多少年,亦都相安无事,岂有转化刀尸之理──”忆起在风火连环坞时,耿郎也曾受号刀令影响,短暂失去神智,顿生踌躇,再也说不下去。

 漱玉节正道:“你说我有野心,我不否认,但更多的是想一探究竟。道宗圣器,是为接真龙回归所设。帝门传承数百年的祖宗成法,亦是异曲同工,此间关窍,难道你不想个明白?”

 “不是这种明白。”符赤锦收起犹豫,一双清澄明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肃然道:“你比我聪明,轮不到我教训你,有句话叫“与虎谋皮”希望你牢记在心。

 岳贼合该千刀万剐,却做了件大大的好事:他让几百年来明争暗斗、彼此间绝不信任的帝窟五岛捐弃成见,紧紧团结在一起。每当想起,我便觉他带来的或许不只是灾劫。

 “你若有意修补关系,该如何取信于何君盼,你比我清楚。何君盼反对七玄大会,于你、于帝门,都算是苍天眷顾,给了你这么个正直无争的主儿,还是你宁可她野心昭昭、踊跃进取,同你抢着去参加?别当她是对手,何君盼是自家人,她讲道理的。你支持她,她才能说服手底下人。”

 漱玉节默然良久,虽未点头,也没有摇头,只淡笑道:“你这番话,我会放在心里。但愿君盼如你所说,能听得进旁人言语。”

 符赤锦柳眉微皱,还待发话,旁边草丛里一阵窸窣,钻出一条窈窕结实的娇小身影,合身的夜行衣绷出一身曼妙的肌束线条,将“感”与“紧致”调和得恰到好处,当真穠处见穠、当纤极纤,浑身是景,无一抹曲线不惹遐思,连符赤锦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,暗赞这股又圆又翘,天工塑、巧匀细,不外如是。 M.hu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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