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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3章 点足站上祭枱
  “佛使,在完成朕的讬付之前,你可千万别死了啊!身子骨还行不行?”“佛使通晓天机,鉴往知来,尘世外诸事,难出他老人家指掌,”扶住了玉座上的偌大靠山,陵女更无所惧,咬牙直视玄鳞。

 “鬼神若是,生死亦然!陛下毋须挂怀。”“喔,听起来厉害嘛!啧啧。”玄鳞耸了耸肩,这副懒惫的模样也是陵女从未见过的,不微怔,原本汹汹的气势为之一挫,檀口微启,一时竟忘了合拢。

 “这么做,值得么?他们虽不与你亲,好歹也是一族血脉,你知不知道这么搞将下去,城郊三内就要悬起近万枚头颅,冲天的血味儿风吹不散,大半年都消不掉?”

 统治大地超过一百五十年、杀人盈野的玄鳞居然说出这种话来,休说陵女不敢置信,就连白发梦胡思想,都没想过有一天会从龙皇嘴里听见,亟分辩,偏生脑子里一片空白,差点咬了丁香颗儿似的细小舌尖。

 “榖…榖腐于仓,有害…有害新…”“这套省了罢?我又不是外头那些笨蛋。”玄鳞“嗤!”嚏笑出声,摇头道:“你不惜死这么多人也要保住贞节,是不想步你母亲的后尘,还是另有打算?

 是了,虺、蜃二夷,还有许多贵族都私下找过你,你觉得接天塔威信可恃,若能借机将这些异见团结于佛使之下,大事可为,就算赔上了族人,也还算值得?”

 陵女揪紧了佛使的斗篷。连“朕”都不用了,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皇?眼前的变化委实太过怪异,虽在佛使身边,她有绝对不受侵害的信心,然而事态发展仍令少女生出一丝警觉,索闭口不语。玄鳞不在乎地笑着。

 “可知你那勇猛的父亲,缘何败于我九渊大军?风陵国十二年前便已有了忌飏这等勇士,那时他年轻力壮,正值巅峰,一对一单打独斗,我手下没个比得过!据有天险又出勇士的风陵国,怎就败给了我?”

 “陛下拥有不死的躯体、无双的力量,尘世中岂有陛下的敌手?”陵女听出他话里的衅意,若不接招,岂非教人给小瞧了?细薄的粉一勾,连讥诮都寒凉得令人心颤,舍不得移开目光。

 “真正的原因是你阿爹太舍得。”玄鳞尽情欣赏了她扣匕藏锋般的冷锐之美,耸肩道:“我都搞不清楚是他死的风陵国人多,还是我杀得多。你同他一个样,认为人死掉是能有其他意义的,譬如“牺牲”譬如“忠义”殊不知死便死了,什么意义也不会有。

 “到头来,尚存的八千风陵遗民是我所杀,但你曾经有个救下他们的机会,是你稳稳地将这些无辜的老弱妇孺推上了刑法场,一个都没能逃过。”

 陵女浑身剧震。尽管心里预习了无数遍,真正面对时,八千条人命的浓重血腥仍得她不过气,耳畔仿佛回着城郊野地里的呼喊哀告…不行!所有牺牲都有其意义。不能…绝不能输给这种人!“陛下只消说服佛使,”她猛然抬头,又回复那种娇细幽弱的语调,照本宣科似的,只有粉眸里焕发的炽芒一迳刺出,一点也不退让。

 “使陵女重回尘世,自归陛下照管,您想怎么便怎么。如若不然,无论死多少人,陵女此生已献与天佛,自当守节以终。”玄鳞大笑。

 “你就是不信,对罢?好,今我便教你明白,你拿这八千条人命,什么都换不到!”龙皇抬头,笑意从眸里倏然褪去,视线越过了纤白俏丽的银发少女,直盯着玉座上的白袍客。

 “佛使,我同你要这个女人!”过了许久,白袍客才开口道:“要来…干什么?”语调模糊断续,像是牙牙学语的娃儿,抑扬顿挫甚不通顺,听来分外刺耳。玄鳞不由失笑。“要来给我干!最好是干大了肚子,给我生几个白胖娃儿!”

 陵女又羞又怒,血在月子脂似的肌肤上特别鲜明,雪靥如抹胭脂,瞬间飞上两朵彤的嫣红。

 但玄鳞的言语羞辱还远远不止于此,他一拍冰镜般的祭枱枱面,笑道:“你最好现在就给我。不介意的话,我想在这儿干她。”

 “你…”渎神之人,不能原谅!难道他忘了,他据以征服四方、统治大地,抵达世人已知之疆域极限,一手建立起自应烛以降、十数代玉龙族王均难望项背,甚至连做梦都不敢想像的盖世勋业,还有他最最自豪的不死之躯与无双之力…

 全是眼前这位白袍神人的慷慨赠与么?有了祂,谁都能成为下一位霸主玄鳞,有甚了不起?容你这般放肆!她正请佛使发动神威,将这狂妄的俗子逐出神塔,岂料佛使的回答却令她魂飞魄散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…“…好。”

 “佛使大人!”玄鳞肆无忌惮的得意笑声震动塔顶,响彻天际黑霾。陵女尚不及开口,见龙皇单掌举起,喝道:“过来!”身子蓦轻,一股无形巨力直扯得她扑落祭坛,纤细的身子就这么飞入玄鳞怀中!***

 她遭龙皇的隔空劲所攫,头上脚下倒飞出去,被强大的力扯得失重飘转,黄金凉鞋受不住旋扭之力,断裂飞出。紧身窄裙自左侧开“剥啦!”逆翻而起,出两条匀细笔直、白得不可思议的长腿,大腿只比小腿略腴,小巧浑圆的膝盖骨与脚踝处皮肤较薄,透着渍樱般的酥淡粉红,无论是形状或纤细的程度都有着强烈的骨感,却无一丝不美。人说“骨匀停”约莫如是。

 陵女双手抱在怀里,失去裙履遮蔽的光小脚随着短促的惊叫声,在半空中翻转如羽,衬与猎猎作响的银薄长发,犹如在狂风中飞舞的蒲公英籽,说不出的好看。

 玄鳞本拟将她抱个怀,瞧瞧这薄如玉板儿的身子究竟是软是硬,合臂时忽一阵剧痛,低头见陵女转得面青白,仍使劲将手里的青钢短匕搠入他膛里,直没至柄锷。

 钢在当世乃稀有之物,连龙皇的大军都还不能尽数配有,这匕首自然又是她从佛使手里软磨硬泡求来的。

 接天塔司祭虽未受过武技的训练,陵女却懂得以全身重量配合坠势,务将全匕捅入他身躯内。她确实做到了,只是匕首末端迟迟等不到想像中黏腻的鲜血手感。

 “身为女子,我必须嘉勉你的勇气与意志,然而以接天司祭来看,就未免太令人失望。”玄鳞凝立不动,铁甲蒙皮似的膈肌一阵拧绞,霜亮的无棱平匕宛若镜条,一点一点从创口退将出来,似有只看不见的手在

 匕上无血,甚至没一丝黏濡,仿佛刺中的不过是层层败革。“你口口声声说的“不死之躯”并非夸饰比喻。

 没从佛使口中打探清楚,委实太过大意。”陵女忍着晕眩松手后跃,“啪!”光的赤足落在冰冷的镜枱上,动作活像一头优雅的猫,紧绷的薄麻裙裹出扁窄的曲线,上头的每条绉折仿佛都在强调青春体的紧实,连突出的骨盆与微凹的脐眼都散发着野与挑逗。在远古洪荒时,“厮搏”与“媾”本就是一件事,雄兽须将雌兽咬得奄奄一息,彻底压制在地,使其全无反抗之力,才能尽情足兽。玄鳞的焰为少女的顽抗所燃,一发不可收拾,“铿!”

 随手将拔出的青匕掷远,身子前倾,魔爪伸向枱上少女!陵女失声惊叫,翻身朝祭枱的另一侧滚落。那祭枱宽约一丈,陵女连滚几匝,细小的身影才自台缘没下,于玄鳞却不过是撑臂一跃便能翻越的距离。

 玄鳞纵声长笑,起了猫捉老鼠之心,点足站上祭枱,狞笑道:“风陵族要是如你这般不屈,十二年前便已死绝啦!该说你勇气可嘉呢,还是不自量力?”蓦地陵女娇细的嗓音自台底响起,冷冷道:“就说我命不该绝罢!” M.Hu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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